2016年10月29日星期六

誓言只是一张入场券?

         日前在网上看到了有关香港立法会议员宣誓就任的事件新闻视频 - 有两个青年新政议员宣誓出了问题引起争议舆论,就连新任主席的合法性也受到质疑和挑战,导致整个立法议会乱成一锅粥!目睹这种不寻常的情况,一时欲罢不能,连续几天追看有关新闻的同时也看了许多相关的视频,“近距离”感受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从其中一些街头论坛或相关时政讽刺短剧视频里也见识了香港言论自由开放新鲜热辣以及活泼幽默的一面。
         在这些视频当中也令人深刻感受到香港社会从上到下的真和假。其中由于涉及政治利益以及民生问题,虽然很难说有绝对的黑白对错,但人在做,天在看,就连一个局外人冷眼旁观也看到了许多人性善恶的形象和嘴脸。
         香港从政者甚至一些民众(除了少数无聊偏执的粗言秽语)的言论,无论你同意与否,必须说都有一定的文化水平,表达能力以及正义感和勇气。我想这和香港多年以来的政治人文环境以及文化底蕴有很大的关系,也和国民教育价值观方向有很大的关系。
         令我感到有趣的除了各种有关新闻,论坛以及“讽刺短剧”以外,在一个街头论坛(D100星期天论坛16.10.2016)里议论成员之一的黄国桐对(立法会)宣誓的看法也很耐人寻味。
         我们都知道,无论在立法会或法庭宣誓,都是一种必须的法律形式和程序,对此黄国桐先生认为:仪式上的宣誓并不能确保一个人是否是真心诚意的发誓。而日后能否在行为上体现有关誓言才是最实质和关键。如果宣誓后不能/或违反了誓言,除了口是心非,又算不算是犯罪行为?
         每个认识字的人都能念誓词,问题是人心隔肚皮,没有人能真正知道别人的想法?因此,宣誓只是一种必须但无奈的形式或者对他人人格存有怀疑的一种表现(执法者要留下法律证据已达到约束他人和自我开脱的目的?)?!
         在现实当中,有些人会因违背形式不一的“誓言”而受到惩罚,也有人能(因为种种“乡愿”理由?)逍遥法外。这种事从社会上层到底层都可能发生或早已经发生过,并没有一定的结论和结果?那“誓言”是否只是/或将会沦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另一种表达形式?
        一般情理来说,当我们真正相信一个人的时候,会叫他发誓吗?当我们怀疑一个人的时候,他就算指天发誓你又会相信吗?
         或许,在人们互不信任的社会里,宣誓或发誓是在所难免的!但它的作用很多时候可能还比不上一纸合约的约束力?!另外,宣誓时必须有人监誓,然而监誓的人又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他在监誓之前也需要先宣誓以示“清白”?又要什么人为他监誓 ,替他监誓的人又 …….. ?!如此这般,反反复复,又会否没完没了?
         如果有选择的余地,你会认真对待一些政党或一些政客的承诺和誓言?很多事实也告诉我们有些政党政客的誓言只是一种“因时制宜”和“勉为其难”的行动,对他们来说,“宣誓”只是一张“有关游戏”的入场券?而人人也心知肚明!如果他们日后不能实现承诺,或甚至和所承诺的背道而驰你又能怎样?你是否也有责任?
         最终,宣誓,发誓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的闹剧?!因为很多时候发誓者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实现誓言?更别说认真对待誓言?!

28.10.2016

2016年10月26日星期三

十月的歌 - 古月照今尘

         1980年代在人民协会文工团工作时,常为这首歌伴奏,印象深刻,为此也留下几许回忆。
          这首由谭键常作词,小轩作曲的《古月照今尘》歌词如下:

一部春秋史,千年孤臣泪。
成败难长久,兴亡在转瞬间!
总在茶余后,供于后人说。
多少辛酸话因果!

百战旧河山,古来功难全。
江山几局残,荒城重拾何年?
文章写不尽,悠悠沧桑史。
悲欢岁月尽无情!

长江长千里,黄河水不停。
江山依旧,人事已非,
只剩古月照今尘!
莫负古圣贤,效历朝英雄,
再造一个辉煌的汉疆与唐土!

         虽或不能相提并论,但大气磅礴以及充满唏嘘感慨的词意,不禁令人联想起罗贯中三国演义的序词: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此外,《古月照今尘》也和当年红极一时,由候德健创作的“爱国”励志歌曲《龙的传人》前后相互呼应?那年头还是蒋经国的国民党一党专政,台湾名列亚洲四小龙之一的风光年代,国民党人还对“故国”无限江山有着无穷眷望(“非份之想”?!),“振兴中华”以及反攻大陆的口号亦未曾平息?!
         俱往矣!一转眼却是“江山依旧,人事已非!”也许没有人能想象,30年后,不止 “反攻”无望?而且台独抬头?以今天的世界政治局势来看,“再造一个辉煌的汉疆与唐土”的美丽愿景恐怕(?)也要由中国大陆来实现了?!
         就和挡不住的沧海桑田一样,大千世界就和人性善恶一样变化莫测,或许因此(?):英文老歌  Que Sera Sera  里早有警句:whatever will be will be, the future’s not ours to see ……….!(前途未卜,在劫难逃?!)
         无论如何,《古月照今尘》还是一首写得很用心,很不错的歌,在网上不经意的听听,也仿佛让人回到了30年前的月色里。

23.10.2016

2016年10月23日星期日

是谁在消费艺术?

2016诺贝尔文学奖得主Bob Dylan 说:
“这个世界是由那些从不听音乐的人所管理的。”
The world is run by  those that never listen to music.

         昨晚和太太在滨海艺术中心音乐厅看了一场由名表商Patek Philippe 所赞助的交响音乐会。演出的是世界一流乐团之一来自德国的Dresden Philharmonic
         Dresden Philharmonic 的名声在德国交响乐团之间虽然没有柏林爱乐,格万豪斯乐团以及慕尼黑爱乐等乐团那么显赫,但水平依然高超,也具有一种德国乐团特有的文化个性特征。这种特征除了体现在道地的德国音乐诠释方面,乐团的整体音色如色泽略为偏暗但浑厚结实的弦乐,带有金黄色彩的木管乐以及堂皇雄壮但不霸道的铜管乐等等也反映了德国乐团的个性气质,和其他欧美乐团有明显的区别。这种带有国家或区域民族性的特质,作为一个文化团体,这点是非常可贵的。
         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么好的音乐会了,是在本地很少有机会听到一流的外国乐团演奏?不是,只是一般票价都太贵了,在滨海艺术中心音乐厅“值得听”的位子票价一般都至少要S$200上下,便宜点的位就不值得花那个时间精神了,还不如在家里听唱片?
         关于音乐会(或月饼礼品等等),曾听说,在上海或北京关于音乐会有这么一种情况:看的人不买票,买票的人不看(现在中国国内“抓得紧”,就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事?)?!
         在昨晚的音乐会里,就有这样的感觉。因为音乐会是由Patek Philippe所赞助,因此其中有许多是赠送给其常客的?而买得起Patek Philippe的人一般非富则贵,音乐厅里一时也衣香鬓影“充满贵气”。只是这些华洋混杂的非音乐会常客(?)贵宾们热情有余,对古典音乐会礼仪常识却明显不足,为了表示衷心赞美(或gay kiang - 假厉害)常在不应鼓掌的时候大鼓其掌。除了洋相“华相”齐出,也破坏了乐章与乐章之间的连贯性!就不知道台上的Dresden Philharmonic 对新加坡的音乐欣赏和文化水平有何感想?!有人说:没有文化就谈不上艺术?作为国家最高等级的表演艺术中心,滨海艺术中心为何不做点这方面的教育工作?
         也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和感慨,近年来来自海外的世界一流乐团如维也纳爱乐,柏林爱乐,以色列爱乐,Saint Martin in the Fields等等等等票价都很高(虽然无奈,也“合情合理”?),并非一般乐迷或行家所能负担。另一边厢,由于外来乐团名气大,也吸引了一批平素不看音乐会的有钱人或权贵好奇捧场,于是有时便出现了一些尴尬的场面!这也是一种两难的局面?听得懂的人付不起或只能坐次等三等的位子,听不懂的人却因为有钱而坐上最好的位子!这是否有点浪费?诚然,音乐会主办者自然希望音乐会卖座,但面对众多来“看热闹”的“支持者”,演奏者又会不会感到啼笑皆非?
         类似的事在画界也常见,买得起的大爷往往只懂得或在乎画的价钱而不懂得或在乎画的艺术价值,或者干脆摆明买画只是为了投资赚钱!吊诡和无奈的是,古往今来,艺术或艺术家的生存很多时候也要仰他们的鼻息!俞伯牙和钟子期的传说只是一种可望不可即的幻想?顶尖的艺术也只是或优先服务有钱人?
         这里头或许有个鸡和蛋的问题,但艺术是超乎文字语言的一种精神内涵表达和沟通方式,如果艺术家或演奏家和受众的“沟通”只是一场“误会”,那艺术除了价钱,还有价值和意义吗?

22.10.2016

2016年10月21日星期五

无法改变的事实!

         今天在网上看到一个台湾老牌歌手刘家昌的视频。在视频里刘家昌提及他在台湾民进党地头高雄开演唱会时,有民进党人叫他不要唱这首由他创作,歌名叫着“我是中国人”的歌。刘家昌先生有种,断然拒绝了!
         仔细听了一下歌词,“我是中国人”这首歌的内容并没有什么政治意味,主要只是一个华人对自己祖先文化的一种认同和自豪而已,况且,这首歌还是在民进党成立之前就已经写了,歌曲的问题出在“中国人”这三个字?!民进党人的祖先不是中国人?!
         其实,“中国人”并不一定就是指有中华人民共和国国籍的中国人。就有如世界上到处都有英文里的Chinese。在美洲,非洲,澳洲,欧洲 ………. 都有,他们的祖先都是早期来自中国大陆或港台的移民。他们可能已经不会讲中国话甚至失去了大部分的文化传统(如东南亚一带的华族峇峇 - 土生华人或 Peranakan/straits- born Chinese)。但无论是ABC(美国出生的华人)或者SBC(新加坡出生的华人),他们都是Chinese的一种,这是你改名换姓兼换皮整容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既然“中国人”和“华人”在英文里都是Chinese,为何许多华人都如此忌惮敏感“中国人”这个名词?他们难道忘了他们的祖先是从哪里来的吗?他们以父母祖先为耻?!
         或许由于潮流教育的缘故,现在许多人尤其是年轻人已经没有慎终追远饮水思源的观念,在政治(理想?),权势,金钱的驱使蒙蔽之下,很多时候言行都显得愚蠢无知?就有如近日香港的两个年轻候任议员梁颂恒和游蕙祯的辱华言行!(照说这两位也应有一定的政治智慧,如果为了某种政治考量必须如此,其风险代价也未免太大了?)
         莫非搞政治的人都不讲究原则,只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原则”里的“原”字代表了事物的原来不变的本质,没有原则或违反原则都是一种“忘本”的表现,你会信赖一个忘本或“来历不明”的人吗?
         当人们不能把种族和国籍分清楚的时候,就会变得头脑不清,是非不分了,而别有居心刻意去这样做的人,他们的族群观念可能还比不上动物?!而那些仍然相信这样的人以及仍然追随他们的人,不是显得更为无知或者弱智?
         世界上仿佛没有其他民族会有这么多“不屑”自己文化血统的事例?就如已故柏杨先生所言?“中国人”被诅咒了?!

21.10.2016

2016年10月19日星期三

终归还是个广告

         一早打开电脑,就看到朋友传来的一则有关早报微电影《爸爸的表情》的访谈录影与文字。

        《爸爸的表情》其实是联合早报的一个广告宣传短片,在这个广告短片面世之前,无论是网上报上,早报也都已经为它做了无数“广告”,为广告做广告,也算是一种创举?

         在访谈当中,导演彭文淳提及“跨国”演员遴选,为了解决“光”的问题还不惜花大功夫搭建一间组屋布景等等,不能说态度不够认真。无独有偶,已故名导演胡金铨先生拍电影也超认真,他为了“光”(合适的阳光云彩天色),有让一整个拍摄组原地等上几天的例子,也完全不管电影投资者的死活。不同的是,胡金铨先生要求的是实景实物。

         彭文淳先生在访谈里对记者说:“我们做广告片为什么周期那么长,就是因为想把广告做深。他需要投入的心力和工作的周期,不亚于制作一部电影,一部长篇的过程。这不是一个一般的广告片,结尾你摊开早报,看到一个logo,它不是那么浅的东西。”“………… 说到这里,彭导顿了顿,道出他一路来所坚持的某种人生真谛:如果那么浅,根本就不用做了,你知道吗?”
  彭文淳先生的自我期许已迹近对艺术的追求了,只是艺术精神更侧重真诚真实,在可能创造或争取的范围里,能够选择真实还是最有诚意的。并非“本土沙文主义”,但综观整个制作:从导演,演员到布景道具(报纸)等等等等……….. 从一个意义上来说是否以“假”的成份居多(最终所反映出来的也只是一种假象?)?诚然,电影的很多细节都很精细唯美,就连里头的剪报也如此?个人以前也有剪报习惯,但必须尺和图工刀并用,用剪刀似乎不可能剪得像影片里那么工整的?
 看过影片,必须说,《爸爸的表情》一片的视觉画面是很悦目的,也看得出制作不俗的技术水平。至于影片的内涵“深度”,感觉似乎还不及访谈中导演个人对父亲记忆的描述那么深刻感人?(………. 彭文淳如常的走进国立台湾大学医学院,吊顶很高且延伸到视线尽头的走廊空空荡荡,只有一道阳光斜射在墙壁上,在光影交界之处,有一个小小的人影,那是彭父一人坐在椅子上看报纸。)
  也许文字能留给人更多想象的空间,记得10多年前前报人刘培芳女士所写关于她父亲老来看报的情景,就很令人动容(见附文)。那是一个老人从报上种种联想起自己一路走来所经历的人事坎坷而悲从中来的情景!从小看报(南洋商报),近年来已不常看报(非关儿女亲情问题,而是如今报纸公信力的问题),偶尔看看也常会有所感伤!人心今非昔比,无论报纸和现实都令人痛心啊!
 或许是电影篇幅短,有许多“前因后果”无法清楚交待?据彭文淳先生说,其中也有“想象”的成分,但把父女之间的感情和报纸硬凑在一起又是否未免有点牵强?是因为父亲过于“沉迷”报纸而忽略了女儿?(看报有坏处?喜欢看报的父亲们要注意了?),哪个做父亲的需要花那么多的时间看报纸?报纸有这么多东西看?报纸的报导真的那么翔实和吸引人吗(尤其是今时今日!)?仿佛父女相依为命?为父的生前在报上看到女儿有所成就也不立时鼓励,而是不动声色,要等死后女儿才从剪报里发现父亲的“关心”?又合乎情理吗?
         彭文淳先生说:“这不是一个一般的广告片(老彭卖瓜?),结尾你摊开早报,看到一个logo,它不是那么浅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有那么深吗?彭文淳先生希望早报的老读者看了影片会感动,老实说,我感动不起来!因为我真的看不到其中的“深度”,只能感觉到其中的刻意煽情!
         最终,影片的所要表达的到底是什么?如果有意“歌颂”,“歌颂”的又是什么?
 19.10.2016
        
                                                                
华文报

        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读初中的时候才开始浏览阅读华文报章。当时家里定的是两大华文报之一的南洋商报。
        先从轻松的小说,武侠版开始。不知不觉的也看了很多金庸,古龙和梁羽生的小说。对文艺爱情小说兴趣不大,看得不多。其中印象比较深刻的有金庸的《素心剑》(后来改名为《连城诀》),尤其对小说中狄云这个悲剧性人物的纯朴形象起了一定的共鸣。古龙的现代派武侠小说《铁血传奇》也新奇有趣,古人的形象个性怎么如此新潮摩登?后来渐渐也看其他版面,最后连一些小报以至当时的左派报刊也接触了一些。我那时的华文程度比其他学科好肯定和经常看这些报刊小说有关。
        除了在澳洲留学的那四年(1980 - 1983)改看一些过期的香港明报月刊以及偶尔收到从家里寄来的华文剪报之外,一直以来都从不间断的看本地中文报刊,到目前为止还是如此。这期间见证了从六十年代至今华文报的变迁改革。八十年代两大华文报-《星洲日报》和《南洋商报》的合并是本地华文报历史上一件大事。这一来新加坡的华文大报只剩一家,其余的《新明日报》和较后的《联合晚报》等都只是小报!
        印象中的早期华文报(五,六,七十年代)从报章社论到记者形象,气质都令人感觉有一定对时代,国家和社会的使命感。不论这些报章言论现在看起来有多大的正确性和影响力。都让人感受到一股真诚以及有理想和追求。不同报馆之间有形,无形的竞争除了使个别华文报旗帜鲜明之外。其“文艺版”也“培养”了一批后来颇有成就的本地华文作家。
        但令人怀念的是当年华文报所推崇体现的,如今看来也许显得和时代格格不入的一些华人传统“价值”和“道德”观念。现在虽然也不一定都能认同,但能感觉其中的一些真诚和纯朴。最低限度,比起目前的许多“装模作样”,虚情假意还是强得多。
        时代不同了,加上社会变迁,价值观,潮流改变。为了生存,今日的许多媒体都离不了势利跟风,吹捧献媚,唯利是图甚至毫无廉耻。
        上世纪九十年代,在早报周刊看过一篇刘培芳女士的专栏文章  《忠直》,当时很感动,至今还印象深刻,剪报也一直收藏着。刘女士笔下的父亲使我想起过世了的父亲,其他情况不甚了了,但都是老老实实,忠忠直直的人。根据语言描述(忠忠直直,终需乞食),应该也是广东人吧?刘培芳女士令尊看报涕泪俱下也许是看到了一些引起切身感触的“恨”事?刘培芳文章里也说:这些日子来,我在读报时或听新闻广播时,也常情不自禁的哭了起来。有时抽泣得悲凉,有时泪眼昏花得教自己吃惊。对一些人,言与事,感触良深……… 。我不清楚刘培芳女士的确切感触,也不想断章取义的去臆测。只是我对早报的逐渐“变色”确有类似的感觉!
        金庸传记里有一段提及九十年代初转卖[明报]的事。当时共有十一个机构有兴趣收购,新加坡联合早报集团也是其中之一。但金庸的主要考虑并非只是价钱而已,传记里金庸如是说:第一,我不想将[明报]卖给外国公司,第二,我不希望收购[明报]的机构纯粹从生意出发,而不是对新闻事业有一种奉献精神与责任感 ………….. 。早报当年没能买下[明报]是否不符合对方条件?

        如今新加坡唯一的华文大报,(在精神上)就像一艘日渐破旧衰老的渡船,在时代潮流风浪冲击下挣扎前进。经常还要闪避迎面而来的大小礁石。身上被潮流礁石所刻划的,为求存而改变的痕迹的“补丁”也日益增加。在本地华文学习氛围沉沉暮色下,渐渐和其他破旧“萎靡”的小船没什么分别了。也许有一天,我们再也认不出这艘曾经一度恢宏,自信的文化渡轮!也不再需要它或怀念它了!11.8.2006

2016年10月16日星期日

火样的热情   铁样的主张

         文章标题来自1966年香港银星艺术团莅新演出节目中一首歌曲 -《好街坊》里的两句歌词。现在回想,这两句歌词不正是当年银星艺术团一众演员给人的一种印象写照?“火样的热情”体现在对街坊,朋友和群体的热情,“铁样的主张”则是对正确和应做的事义不容辞而且亲力亲为。
         根据当年(1971年)银星艺术团马来西亚吉隆坡账灾义演随团采访记者报导:这些已是许多海外华人眼里的“明星”们,在演出后台卷起袖子亲自动手扛木抬铁搭建布景,就和一般工作人员没有什么两样!如此不分你我,不顾名气身段的超专业(?)精神除了令人惊讶,也令人感动!
         这种精神风范后来仿佛也影响了一些新加坡1960 – 70年代的左倾文艺团体(就连演出司仪报幕,演戏对白的语音语气动作表情等等都如出一辙!)?虽然这种“健康”“正派”表现对一些圈外人而言有时显得有点过头或略嫌做作?但不管其背后的内涵意向如何,都反映了那个时代一部分人的追求和价值观。无论如何,总比现在的许多恬不知耻妖魅横行以及罡风逞狂正气消沉的现状要强多了。
         也是抚今追昔?内容记述了1971年香港银星艺术团在马来西亚吉隆坡账灾义演始末的“在那光明的季节里”一书著者黄琦旺先生,或许对今天的社会乃至世界现状不无感慨?特以Charles Dickens狄更斯《双城记》里的句子作为书的开场白:

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
这是智慧的时代,这是愚蠢的时代;
这是信仰的时期,这是怀疑的时期;
这是光明的季节,这是黑暗的季节;
这是希望的春天,这是失望的冬天;
人们面前有各样事物,
人们面前一无所有;
人们正在直登天堂,
人们正在直下地狱。

         时代变了,人心也不同了,许多过去的纯真理想,如今或许只能在昔日长凤电影里寻觅回味了?

16.10.2016

2016年10月14日星期五

王葆真

         最近老友送给我一本由黄琦旺编著,马来西亚学文社出版的“在那光明的季节里”。
        书的内容主要记述了1971年香港银星艺术团在马来西亚吉隆坡账灾义演的始末。书里头除了大量和水灾义演有关文字,新闻报导,CD演出实况录音,还有很多珍贵的纪实照片,可说是当年这个盛况空前以及历史性演出的一个很好的记录资料。
        书里也有银星艺术团(由当年长城,凤凰以及新联三个香港左派电影公司演员组成)一些主要团员的简介。其中就有王葆真的介绍。
         对王葆真特别有印象是因为1970年代在人民协会文工团工作时和她有过一面之缘。那是一个官方安排的文化交流会,记得当时还有年轻的江龙(后来在新加坡电视台任职)。
         之前看过王葆真主演的一些电影如《云海玉弓缘》以及《侠骨丹心》等等,1960年代银星艺术团莅新演出时,她和傅奇的双人舞 - 舞剧《小刀会》里的“弓舞”也让人留下了美好的印象。
         银幕上的王葆真自有一股英姿飒爽的侠女气质。但下了银幕却没有丝毫明星的架子,衣着举止朴素无华得就和当年许多你在街上常见的女孩没什么分别,这也是那个年代许多长凤新演员友善亲和的典型风范,这种健康正面的精神面貌仿佛也是当年长凤新演员们所独有的,和其他一些港台电影明星扑面而来的傲气和风尘气截然不同。这种发自内心的亲切感也显得特别珍贵以及令人怀念。相比之下,后来在所见过的大小明星歌星身上(除了庄雪芳小姐以外)再也没有看到一点踪影!
         王葆真是1960年代长凤当家花旦之一,形象上或许没有当年长凤三个“公主”- 夏梦,石慧以及陈思思的雍容亮丽,但给人的印象是个有修养和内敛的好演员。可惜的是,她幽兰出谷般的清爽气质在今天的影艺圈里,仿佛也随着时代的改变而成了绝响。
          时光荏苒,当年惊鸿一瞥,无缘再见,仅献上遥远的祝福!

13.10.2016

2016年10月11日星期二

文化奖的得奖标准是什么?

         日前在报上看到有关今年文化奖的报导。再上网看看历年的文化奖得主名单,不知为何心里总有点嘀咕,于是再看看有关遴选标准:

Cultural Medallion nominees are assessed upon the extent to which they have achieved or demonstrated all of the following:
被提名者的艺术成就将按以下标准来评定:

·         Artistic excellence and professional maturity, manifest through an outstanding and distinctive body of work
由其特出整体实践/作品里所反映出的优秀,专业以及成熟品质
·         Extraordinary contribution and leadership in shaping the development of Singapore’s arts and culture; advancing his/her field of arts practice; and bringing the arts to the local public through educational and/or community development efforts
有着引导/形成新加坡艺术与文化面貌方面的卓越贡献,并以其艺术实践教育并推动本地的社区文化发展
·         Being an inspiration and role model to other artist
能鼓舞其他艺术家以及作为他们的模范
·         Good standing and recognition internationally
有良好地位以及国际声望

         很多年没有参与有关活动,对遴选标准内容也有点模糊了,也不记得得奖者是否必须严格符合以上每项要求并且缺一不可?但感觉如今的条件仿佛和从前略有不同,也比从前少了?记得以前有一条是:“得奖者的艺术水平必须超越或等同之前的获奖者”。耐人寻味的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条不见了?是否有关当局发现后来有些得奖者很难超越甚至等同以往的得奖者水平?又或者,以往设定有关条件者缺乏“远见”?
         这点根据个人粗浅观察:虽然水平不一,但拿掉有关条件(“得奖者的艺术水平必须超越或等同之前的获奖者”)之前有出色人选,之后也有。然而最关键的也许不一定是“候选人”的素质水平,有关评委的素质水平也非常关键?评委除了必须有眼光和判断力,也要态度诚恳并不受他人或艺术以外的因素影响,这是作为一个评委必须具有的基本正直操守。
         为何有此想法?因为近年来看到有几位非常出色的艺术家连续几年都落选!例如美术方面的肖学民先生以及音乐方面的罗伟伦先生!无论年资历练,真正的行家谁又能怀疑他们的艺术水平造诣?谁又能解释落选原因?又有哪个评委能肯定以前的得奖者都比他们强?
         首先我们必须明白一点,代表一个国家最高文化艺术水平的文化奖遴选标准第一和唯一的前提就是:候选者的艺术水平造诣(第一条?)。这点必须严格认真对待,因为没有了这点,上列其他以下的条款都不用谈了。而有优越艺术水平造诣的候选人最终多次都未被选上,其中道理何在?
         还有一种耐人寻味的现象:有些连续被提名接近510次的人望穿秋水最终被选上,这是因为这些上了年纪的艺术工作者几年间水平突然奇迹般的猛进?是不同时期的评委有不同标准?还是有些评委有眼无珠?还是 ………… ???!!!
         我们现有的文化奖遴选评审方式表面上看来是很民主的(其实也很官僚?)- 由一组官方委任的委员根据既定的章程以及候选人的资料讨论决定。只是人多有好处也有坏处(人多口杂或各怀鬼胎?),而有关艺术方面的种种决断,就和讲道理一样,很多时候并不是凭人多取胜的,就譬如说:音乐大师Karajan Bernstein 认为某某人是个音乐天才,你又会怀疑他们的眼光吗?因此:评选最重要还是眼光和公正(注),再来就是有理但占少数的人要有勇气去据理力争,如果不能做到,你就不配当评委,因为你辜负了国家社会对你的付托!也对不起所有的“候选人”!
         文化奖(及青年艺术奖)的遴选还有一种错综复杂的情况:虽然有基本分类,如舞蹈,音乐,戏剧等等等等,但往往是来自不同族群文化的同类项目“共治一炉”(CMIO?)(评委的情况也往往如此?)!
         就以音乐为例,试想:华乐,西乐,印度音乐,马来音乐,再加上爵士流行等等等等全放在一起评比,就算评委每种都懂,但就如云吞面,nasi lemakroti  plata,牛扒羊扒,鸡肉鸭肉鱼虾蟹 ……….. 每样都是最好最新鲜的,你可能也都喜欢,但除了个人主观口味喜好之外,真能比个高下吗?
         事实上,当有关事物性质各异时,就不要说要做到绝对公平,连相对公平都不可能做到?如果不认真去正视和解决这些疑问,这奖除了谈不上公正性和意义,一不小心,还可能会沦为“有人欢喜有人怨”的闹剧?!
         讲到公正公平,个人也很想知道最近在几百个世界各国选手当中脱颖而出为国增光,赢得了德国古斯塔马勒(Gustav Mahler)国际指挥比赛首奖的本地青年指挥家黄佳俊是如何再度落选(有关奖项宁愿悬空?!)今年的青年艺术家奖的?
         从近几年他的表现来看,黄佳俊在本地或国际上所取得的成绩和成就甚至已经超越了好些以往的文化奖得主!更何况青年艺术家奖?!这种“误判”(?!)除了荒谬,又如何解释?试问又有哪个有关评委能有同等的成就?
         代表一个国家最高文化艺术水平的文化奖是对国家文化有贡献的艺术家一种庄严的认同和肯定,不能只流于热热闹闹的表面形式,有关当局必须真心诚意对待。有关评委也必须清楚明白以及落实有关使命。要知道:文化奖不是一个奖赏“劳苦功高”(做了很多“社会工作”但艺术水平不足,那是PBM BBM ?)或“带有同情心理”的奖项,更不是“分猪肉”!
         能得到文化奖诚然是一份光荣,但个人对文化奖的期许是:文化奖不是一个艺术家生涯的终点,如果得了文化奖之后便“江郎才尽”,这对自己和社会而言都是很不幸的!另外,一个真正的艺术家,是不必靠这个奖来为自己增添光彩的,而是能令这个奖因为有他而显得更有分量和意义。这点,“有关同仁”,你同意吗?请挪心自问,你又做到了吗?

注:这点对有关当局而言也一样,但有关当局会有可能去冒可大可小的风险去选择相信一小部分权威的意见?他们又有眼光能分辨哪些是真正的权威人士?就算有眼光,他们又有勇气和魄力去承担有关决定所可能带来的舆论后果?
12.10.2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