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3月31日星期一




大江大海骗了你                                                                   

     这两天正在读李敖三年前写的“大江大海骗了你”。

     李敖的“大江大海骗了你”和许多他的文章有一共同点就是:都属骂人文学。这回“大江大海骗了你”的骂人对象是龙应台。

     龙应台何许人?乃中华民国(台湾)第一任文化部长也,李敖的“大江大海骗了你”正是冲着龙应台的“大江大海1949”而来的。

     李敖先生一向以敢说敢言,口无遮拦闻名于中港台文界政坛,他老先生除了骂外国(包括新加坡)人以外,对自己台湾人,无论男女老少,尊卑生熟都照骂如仪,丝毫不留情面。但值得尊敬的是:李敖先生骂人也有讲究,除了不辞劳苦的引经据典做功课,对事情问题的真相以及来龙去脉锲而不舍的求索,就如做学问一般严肃和严谨。

     龙应台女士碰上了李敖先生除了不幸,似乎也不无因果关系。而李敖先生的勇猛表现,让人还没看完全书,仿佛就已经看到龙应台女士体无完肤,狗血淋头的凄惨形象。

     而且还真有点祸延考妣(如果读者也算是作者的衣食父母之一)的味道-李敖先生骂得兴起,连龙应台女士的读者也一并骂了!李敖先生说:“由于这本书,可以测量出它的读者的水平程度。有什么样的作者,就有什么样的读者。”糟糕的是,李敖先生在书中对龙应台女士有如斯形容:“龙应台其实是笨蛋,不可救药的笨蛋。”而跟着她跑的人(读者,粉丝)是“一群笨蛋,一群不可救药的笨蛋。”

     记得龙应台女士当年出书(“大江大海1949”)时,本地主流华文媒体表现“兴奋”异常,还为其办讲座,大事宣扬。如今回头看,如果李敖先生书中所言俱实,那有关媒体除了自己笨,又是否也“祸延考妣”(如果读者也算是媒体的衣食父母之一)?

      “大江大海骗了你”,谁又误导了一众读者?更让读者莫明其妙的背上了个“笨”名?!

    

31.3.2014

2014年3月24日星期一


大师  匠人  业余玩家

     如今人心不古,懂得谦虚好处的人很少,但知道谦虚“坏处”的人却比比皆是(不是有人说过:忠忠直直,终需乞食?!)。就譬如时下的音乐圈,一个从来没当过专业乐团指挥的业余团体指挥,一个从未从事专业作曲的“作曲家”,居然可以面不改色的自认或默认自己是个(音乐)大师(Maestro)!而且,可能因为有人“为老不尊”,“以身作则”的缘故,这种现象还有越来越年轻化的趋势,就连曾以“慧眼”自居的报纸也在推波助澜(甚至自导自演,现身说法)。最终可想而知,“大师”一词除了变得一文不值,也面目可憎,因为人人都心里有数:就有如老提琴里的Stradivarius标签-冒牌廉价者居多。

在华人的文化里,所谓的“大师”原本仿佛是对与世无争的得道高僧的尊称,曾几何时,这个称号被染上了尘俗的市侩气!?

那晚和一位同行在饭局上聊起,都感叹现时“业界”普遍基础薄弱的以及好高骛远的现象风气。以前的许多行业从业者或匠人往往都从学徒做起,如果是严师出高徒的正常情况,过程中除了学习到做人的谦卑,在漫长的学徒生涯里,含辛茹苦的在技艺上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也养成了不偷工减料或投机取巧的心态。

似乎没有人心甘情愿以“匠”自居,“大师”也总归比“巨匠”更为“时髦”醒目。其实,能成为一个好的匠人,在一定程度上也称得上是个专业者。如果连基础都没打稳,专业知识有限,只能算是个不及格的匠人或业余玩家,如此因循苟且,永远也不会成为一个巧匠和巨匠,和“大师”更沾不上边。

谈到“业余玩家”:“业余玩家”有时也能达到某种专业水平,问题是往往不能坚持耐久而不能“更上一层楼”,因为“不专”(不能专注加上时间有限)和缺乏恒心也,因此,艺术史上能称得上大师或巨匠的,从来也没有业余者。

所以:一个立志要成为艺术家的人,首先要立志学习成为一个专业者,这是一种决心的表现(这里头往往包含了种种不为人知的牺牲,孤寂和辛酸),也是一种态度,而态度往往是成败的关键。没有这个决心和态度,可能连一个普通匠人也不如,更别说大师了。

 

25.3.2014

2014年3月19日星期三


不愿做vendor

     今天收到本地南洋理工学院的一封类似“编曲选拔赛”的“官方邀请”信函。在8条申请章程条款里居然看到了不少于5vendorvendors的字眼!

           仔细读了有关信件,原想就当作没有收到算了。又想:如此“消极回应”似乎没有什么建设性。

这些年来少接“政府工”,不知道是否所有的这类工作的“官方”文件都如此,若然,便是我个人的少见多怪了。但另外来说,个人和国内外专业以及业余团体合作的有关来往信件里,从来都没有被称为vendor或以vendor自居的。对一个教育机构而言,这算是一种对专业文化工作者的礼貌态度吗?有关政府部门又可以自行决定谁人是vendor吗?我们的国歌作者Zubir Said先生如果活在今天,他是否也需要通过这类“选拔”(或投标)的过程并以vendor的身份呈上作品?

为何从前只是“委约”(commission),现在却事事都必须通过“投标”(tender)?这是时代的进步,还是人性的退步?!我明白,这里头有“保证公平”,开放以及防止徇私的含意,但有关负责人和机构难道就没有识人的慧眼,自信以及担当的勇气?还是他们根本没有给与这方面行事的权利和信任,而只能照章行事(官僚?!)?然而谁又能保证“投标”一定是取最终最好成效的选择和做法?“投标”是绝对公平的吗?还是:“投标”只是一种方便逃避责任的最佳处事方式?

有关官员不知有没听说说:“在艺术领域里,只有优劣好坏之分,绝对没有“公平分配”这回事”(问题在于你有没有眼光去辨别优劣好坏,如果没有辨别的能力,你又对得起一众“vendors”吗?),就好像我们的奖学金制度,你如果成绩不好,家境再穷也不会得到奖学金(不是助学金)。

        再一点就是有关专业方面的问题-作为约定纲领:“Requirement for the Re-writing and Composing of Medley Song”是有点含糊不清,矛盾以及不专业的。首先Re-writing(改写)的音乐术语应该是Rearrange(改编),但RearrangeComposing(作曲)严格来讲又是两回事,而已经现有的Medley Song又如何再去“Composing”?

        唉!如今世道,做人难!做文化人也难!!做vender更难!!!

 

19.3.2014

2014年3月17日星期一


“混种”语言                                                                     

     那天和家人在市区一间中档日本餐厅吃晚餐。由于是晚餐黄金时间,餐馆门庭若市,餐馆里餐桌与餐桌之间距离很近,因此邻桌的人讲话都能听得很清楚。有两个30岁上下的华族女性就坐在隔壁桌,两人看来都是已有家庭的工作女性,一坐下来便滔滔不绝,谈话的话题基本都离不开工作,家庭以及子女教育。

     我对她们的私事没什么兴趣,但无奈成为听众之一,她们的“语言风格”却令人有点坐立不安。因为:她们虽然基本讲的是华语,但里头却参杂了许多英文名词,往往三句话里就有两句是如此。

     这里头有两个可能性:一是她们的中文词汇有限,需要英文来辅助和“解救”(既然如此,为何不干脆讲英语算了?莫非英语也不很在行?)。第二就是一种习惯或甚至懒惰的问题,也是一种对语文语言的不讲究,给人直接的感觉就是文化品位层次不高。我国政府前些时候所大力宣传推动的讲华语运动该不是鼓励这类型的华语罢?

     或许,今时今日在本地还有(华)人愿意以“华语”交谈已经是很值得庆幸的一回事了,无需要求太高。如此这般的华语,许多本地人或许会觉得更有亲切感(就有如Singlish),只是:养成习惯之后,一旦来到国际层面,例如需要和来自华语“母国”的中港台人士交流沟通时,会不会出问题(或许可能还是个“经济问题”,别忘了在本地学华文华语其中还有个“通商中国”的前提因素)?而想象中的类似情况例如:我们的国家领导再“亲民爱国”,想必也不会在国际会议上大讲Singlish 罢?为何州官不敢点灯,却让小民去放火?

     这种“语境”不由令人联想到本区域的华人峇峇。当年他们南来的祖先肯定都有着深厚华文文化传统,曾几何时,由于语言文字的失传,他们的所谓文化如今只剩下了一个传统躯壳(可能还只是个小传统)!如此因循,在日益恶化,混杂不清的“双语环境”下,再过些年又会是个什么世界?!

 

18.3.2014

2014年3月4日星期二


原则问题                                                                      

     今天在联合早报上又看到吴庆康先生的文章-“原则沉沦”。

     个人觉得:在“四方八面”里的文章可看性高的不多,而陶杰先生和吴庆康先生的文章肯定都在首选之列。虽然你不一定同意他们的某些观点,但他们的文章除了胜在趣味怏然,个性鲜明(甚至张扬),最重要和最难得的还是一个“真”字-真性情也。

     来到“真”,吴庆康先生又比陶杰先生更有趣。例如:一般人总会把自己的“缺点”,“心机”以及所谓的“虚荣心”深藏不露,唯恐有失体面。作为媒体人物的吴庆康先生却往往能毫无忌惮的甚至赤裸裸的把自己的一些私事公诸于世,我讲这些绝无贬意,而是带着敬意的。事实上,别说报纸媒体,环视周遭,谁又有如此这等性情和勇气?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都不失为一种“赤子之心”的体现。今时今日,社会上又有多少人还存有“赤子之心”?!

     从文章的字里行间,感觉吴庆康先生在工作上似乎碰到了一些令他无奈及心烦的事, 以致感叹自己的“原则沉沦”。其实:吴庆康先生的“原则沉沦”如果和一些政客(或官僚)相比,他应该觉得欣慰- 他还有机会讲讲真心话(而且还是公开的)。

     政客从当初处心积虑到“人在江湖”,老早就没有了“个人原则”,而在个人服从群体的大前提和“原则”之下,有的只是“群体原则”,为了“群体”的利益存亡,无论是非(只讲成败),都要一致枪口对外(战友第一,朋友第二或第三,第四,第五,第六,第七……)。虽然如此,有良心能力的政党还是可以为国家人民做出贡献,无良无能的政党除了私心野心,又和私会党有何分别?

     吴庆康先生其实有点妄自菲薄,“原则沉沦”的人是写不出这样的文章的。而如果没有原则,又何来沉沦?

     这里谨祝吴庆康先生工作顺利,事事如意。

    

5.3.2014

2014年3月3日星期一


律师,骨头                                                                      

     偶然在youtube上看到杨澜和陈文茜的访谈。其中陈文茜所说的两段话令人印象深刻,也耐人寻味。

     陈文茜小姐原本学法律,大学毕业后曾在一家法律事务所工作。后来由于在职内经历了一些和她性情相违的事后,觉得这份工作不适合自己而决定离开法律界。她本人的说法是:“………..我就知道这个职业不适合我,而且我知道什么样的人适合那个职业,就是你觉得你只要追求一个社会地位,你对许多事情没有强烈是非观念的人,你可以当律师,我不行……….

    这话里头有甚吊诡之处-法律不是用来判断人间是非,秉持公正,替天行道的吗?如果按陈文茜的说法:“你对许多事情没有强烈是非观念的人,你可以当律师”,那由律师出身的人来执法,法律还可靠吗?而是非观念又是什么?只是律法典籍里的一个“价目表”?陈文茜小姐指的只是台湾律师?孔武有力的陈文茜小姐一竹竿打翻一船“律师”?(不是一船人!律师不是人?)

     陈文茜后来从政的原因据说是:(陈的原话)“本来要去报纸,结果就在中视上看到那个报纸的老板,对着李登辉鞠了90度躬。我想既然你要对李登辉这样鞠躬,我还不如去当被鞠躬的人。所以我去从政是看到了台湾的媒体当时是没骨头的……………骨头对我很重要……….

     提起报纸总令人叹息,从前的报纸无论如何都还有些“骨质成分”,近年来许多报纸的“报性”“世风日下”的程度却仿佛和报上经常报道的种种“世风日下”在五十步笑百步之间,“骨头”?既不合时宜,也不伦不类。

 

3.3.2014

2014年3月1日星期六


日本琴                                                                       

     收藏小提琴不觉也有好几年了。一开始向往的都是外国老琴,最希望的当然是能拥有一把意大利琴,于是:作为一个没有经验的新手,买琴时就特别注意琴内的标签 ,一旦寻得有意大利制作者标签的琴时便大为欢喜。后来有机会得到一些内行朋友的指点,才知道:标签往往是最具误导性的“证据”。

     一般收藏老琴可能会碰到四种情况:(一)琴和标签都是真的。(二)琴假标签真。(三)琴真标签假。(四)琴和标签皆假。其中第四种情况最为常见,例如今天世上充斥泛滥的Stradivari老琴便是。

    为了增加有关知识和收藏趣味,还弄来了许多有关小提琴收藏以及制作的新旧中外书刊杂志,其中还有本颇有分量(尤其是重量)的老琴辞典-William Henley 的名著“Universal Dictionary Of Violin & Bow Makers ”以及一些有关老琴名琴拍卖的书刊来对照参考。

琴来自世界各地,至今已藏有百多把,其中有德国琴,法国琴,意大利琴,英国琴,捷克琴,美国琴以及一些来自中国大陆的仿古琴。

开始注意日本琴还是近期的事。先后共买了4把日本琴,都是上个世纪20年代左右的产品,这个年代的日本琴都没有Made in Japan的字样标签,而是注明Made in Nippon,很有时代感。

由于卖家几乎全都是美国人。我怀疑美国可能是二战前日本小提琴最大的输出国(赚了美国人的钱去买飞机炸弹轰炸珍珠港?!),因此至今在美国民间尚存有许多这类琴。

每当拿起琴,端详摩挲之际,便不禁浮起遐想-这些琴龄近百的老琴,当年从日本飘洋过海到了太平洋的彼岸,经历了时间,战乱之后,又再度远渡重洋来到了东方的一个小岛国,“身世”仿佛和电影《红色小提琴》(The Red Violin)剧情有类似之处,这其间又经历,以及盛载了多少人事变迁和悲欢离合?!

这个年代日本出口的小提琴虽然属于贸易(Trade)以及工厂琴一类,但无论在做工以至用料上除了比同时代的德国工厂琴优胜之外,音质上和一般德国手工琴相比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个人所见过这个年代的日本琴,除了附有简单印上Made in Nippon字样的小标签以外,也有Imperial品牌以及三个S重叠商标标签的。

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几乎都是Stradivari款式,品相质朴,颜色从黄中带褐到略深一点的褐色,很少见到单片木背板,木纹清淡,一般也都没有鲜明的火焰纹或虎背纹,但胜在手工细致,品管稳定统一,发音敏捷,琴与琴之间的音色,个性一般也很接近(虽然音色也不错,但和外国琴尤其是意大利和法国琴相比,相对个性比较弱,“规范统一”或许也不完全是件好事),似乎还没见到有品质低下的同类产品。这似乎也反映了日本人文化里的一种纪律性以及精致,严谨和执著的精神内涵,只是不知为何,这种品质在往后的日本琴里,似乎不能令人再有同样的感受。

 

28.2.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