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回忆之：

过江龙

       昆士兰音乐学院的外来学生仿佛不多，但几乎都是成绩优异者。

1980年刚到音乐学院的时候，除了我和同来的李其海以外，所见似乎只有一个早年从新加坡移民过去的小提琴学生杨博全（Chan Yang)，他在新加坡的时候还读过颜永成中学（Gan Eng Seng Secondary School），杨博全来得早，年纪比我们小，但那时已经是post graduate学生了。

老照片：昆士兰音乐学院的“危墙”。

       不久陆续有三位来自中国的“留学生”- 来自上海音乐学院主修小提琴的周尊贤以及黄抒堤以及来自北京中央音乐学院主修中提琴的罗民辉。

       这几位来自中国的“学生”年纪都在30上下，算是交流学生一类，都已经有很好的演奏技术和基础，现在回想，他们到底来澳能学到些什么？记得“主修中提琴”的罗民辉在北京中央音乐学院本科是小提琴，第一次在昆士兰音乐学院的学生午餐音乐会上亮相时演奏布拉姆斯的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第一乐章便把那些平日趾高气扬的澳洲本土小提琴学生吓个半死！这三个中国学生稍后也都在昆士兰交响乐团兼职。

       还记得，周尊贤和黄抒堤刚来的时候，有一次我们几个人不知为何谈及“文革”，当中年纪最大的周尊贤还得意洋洋的说：文革一开始我就造反啦！............... 我就打趣，那你就不尊老敬贤了............... ？！

       三人际遇各有不同，周尊贤后来“学成归国”，黄抒堤则不知用什么方法留了下来，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90年代末在马来西亚爱乐音乐厅，他那是已经是澳洲悉尼交响乐团的团员了。

       罗民辉的情况有点复杂，他和两位来自上海的“同乡”仿佛不怎么合得来？三个人当中，倒和我来往得比较密切，有一阵子还和我同在一个屋檐下租房，一起包过饺子。后来他搬到别的地方偶尔还会来找我。

       罗民辉一直都不想回国，一再拖延最后还索性“搞失踪”以致有一回还有警察半夜敲我的门追查他的下落！

       中国总理赵紫阳访澳的期间（？），东躲西逃的罗民辉最终还是被人告发而“落网”！那时罗民辉在澳举目无亲，被关在昆士兰监狱里一筹莫展。辗转联系到我，要我帮忙他处理他那几年工作挣来的的钱财物品（包括一辆面包车）。

       为此我还经常“出入监狱”，也算是一种人生经验吧？记得每个星期一次到监狱去探他，只能隔着一层玻璃墙用电话交谈，谈话时间有限，电话有人监听，只能用英语交谈，一讲华语，电话便会中断以及被严厉警告.............. （在这里搞“讲华语运动”铁定惨败，哈哈！）

       罗民辉最终被遣送回国，留下了他在北京西直门仓夹道的地址给我，当时也不知他回国会面对怎样的命运？约一年以后收到了他的信（似乎没事？），也没说什么，就是通知我把他的钱在新加坡转交给某个他付托的人............ 最后得知的是他已经移居美国 .............

       除了后来也拿是新加坡交响乐团奖学金主修中提琴的纪辰以外，当年还有一个来自台湾主修钢琴的女孩刘正容，她仿佛只待了一年左右便转学到奥地利维也纳，最初还收过她从维也纳寄来的明信片，后来也渐渐失去了联络 ..............

8.7.2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