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3月8日星期一

流水不回头?!




旧文:

苍茫

       有一回和在教育学院音乐系任教的朋友谈起现今的西洋古典音乐教学情况。从他那里了解到,现在不只在本地中学和大专学府里的音乐课,普遍逐渐或已经不注重和声,乐理课,在一些欧美国家也有此趋势!有时就连作曲课也好像是一步登天似的!?171819世纪的基本传统作曲法都还在皮毛阶段,一知半解,就跳到20世纪现代!就有如学画的人,没有一定素描基础就直接画抽象画一样。

       也许这就是现在世界的一种“现实”反映,连教育也不能免俗,什么都以效率为前提,只关注表面,不必讲究深度(知己知彼,因为心里明白很少人会在乎和欣赏),只要能及时“过关”,偷工减料偷鸡摸狗,鸡鸣狗盗也是一种“智慧”?!最后表现出来的除了肤浅,也很可恨。

       你可能说这种现状是短视,是厚黑学大师李宗吾先生所谓的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锯箭法”,但“实践者”却往往振振有词的说这是务实!或许也是识时务的一种连上至国家教育机构都认同推行的,作为人微言轻的一分子,又何必吃力不讨好的逆流而上?

       一直不明白,为何现今许多世界有名演奏家的演奏录音总不如上世纪40 80年代老一辈演奏家耐听以及耐人寻味?由于时代进步,在技术上,他们比起老一辈演奏家只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仔细想想,问题也许关乎时代环境,文化深度,价值观和心态等等。

       综观以往的演奏家,较近的如钢琴家霍洛维兹 (Horowitz),小提琴家海菲兹 (Heifetz) ,大提琴家卡萨斯 (Casals) 等除了琴艺高超不在话下,他们都有一定的编曲和作曲能力。这是很值得一提的一点,演奏家对一部音乐作品的认识和熟悉,就有如一个称得上美食家的人,不只是懂得吃而已,对烹饪,食材,区域文化典故都会有一定的涉猎和认识一样,不能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因此:真正的美食家往往也有一手“看家本领”- 烹调工夫。

       早期(1719世纪)的演奏家很多时候和作曲家是二位一体的。例如巴洛克时代的维瓦尔第 (Vivaldi)巴哈 (Bach)韩德尔 (Handel),古典时期的莫扎特 (Mozart)贝多芬 (Beethoven),浪漫时期的孟德尔松(Mendelssohn)萧邦 (Chopin)李斯特 (Liszt)巴格尼尼 (Paganini)维厄当 (Vieuxtemps)维也尼亚夫斯基 (Wieniawski)以至20世纪的克莱斯勒 (Kreisler)和稍后的伯恩斯坦 (Bernstein) 都是。

       以上只是西洋音乐史上一些较为突出和著名的名字,他们的演奏和创作都是相辅相成而且平衡发展的,从这里我们也可以看出音乐写作的认知和能力对一位演奏家的重要性。但现在许多年轻的演奏家们会说:这些都是古人了,时代不同,做事的方式也会改变,而最常听到和最堂皇的理由就是“忙”!是的,人一旦“忙”起来,都可以六亲不认,何况音乐!

       问题是:今天音乐会上最频繁上演的古典音乐曲目,还是以1619世纪的作品为主。一个演奏家若对这些时期的音乐写作原理没有相对足够的认识,就有如一个文字文化程度不高的讲古(讲故事)人一样内涵有限,更不用说这里头还有一个专业精神和自尊的问题。

       而前面所提到的这些伟大的音乐家,他们的作品和演奏录音之所以能在辞世多年之后还能感动一代代的人们,除了天赋天才以外,最重要的是他们对本行以内事物的彻底熟悉,精益求精,毫不妥协的专业精神。这些努力虽然表面上看不到,也摸不着,但行家知音一定能感觉到。

       前些年读过一本名为“是谁杀死了古典音乐”的书,书中提到:由于近年来古典音乐市场的畸形发展(从教育到市场种种),导至古典音乐世界性的没落式微 …….. 。我想这可能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而已,世界性的文化潮流消费品味甚至价值观的改变都也影响或改变了古典音乐的命运。但归根究底,能左右古典音乐生死的还是古典音乐“业者”自己的诚意和决心。套句老话: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想听众的耳朵和心灵也一样。

       也许古典音乐“业者”有其两难之处,但古典音乐市场和古典音乐本身的生命如今就像一段两头同时燃烧的蜡烛,一头是质量上的短视,另一头是媚俗的趋势,两头都不是“正道”令人担心的却是:当两头火焰“会师”之际,也许就是古典音乐“命终”之时。

3.9.2010/9.3.2021

老照片:流水不回头!昔日在前往Margaret Drive华义中学的Dawson Road 上总会经过的大龙沟 …......... 曾几何时已在时间长河里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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