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0月30日星期一

旧文:莫斯科录音之旅纪简

飞机在莫斯科上空准备降落时,下面一片迷蒙,像有雾似的,着陆时大地一片白茫茫,机窗外飘着雪花,旧地重游,这回迎接我们的是苍白冷酷的莫斯科,当时的气温为摄氏零度。
出了关口便看到了俄罗斯爱乐乐团—— Russian Philharmonic Orchestra,负责人左贞观先生一脸温暖的笑容,心下也笃定了,车子由乐团经理Pasha驾驶,此人驾驶技术一流,在车阵中所向披靡如入无人之境,非常刺激,而一路上景色肃杀冷清,严寒摘下了一路的白桦树叶。
旅馆(Mintz Hotel位于莫斯科闹市,从旅馆到各大歌剧院,音乐厅,红场和克里姆林宫都在步行的范围之内,很是方便。
录音安排在两天之后。在旅馆稍为休息之后,乐团经理便来接我们到莫斯科电台录音棚去参观薛伟和乐团录制梁祝小提琴协奏曲,以便我们对这个录音棚以及乐团有个初步的了解。
第二天没有录音,我的老朋友也是雨果公司的老总易有伍先生权充我们的导游,他来莫斯科公干多回,对莫斯科了如指掌,我们决定去红场和克里姆林宫走一趟,由于之前听有伍说曾再在红场一带险遭一群如狼似虎的吉普赛少年抢劫,因此颇有戒心,幸好一路平安无事。
与林曜合影于红场旁边的购物商场 

      克里姆林宫是俄国总统耶尔辛办工的地方,入口处有守卫荷枪戒备。游客进入时须经过检查,宫里建筑什多,各据一角,皆有大国气派,而在多座金碧辉煌的拜占庭式建筑当中,赫然有一座什具规模的音乐厅矗立其间,由此可见俄人对表演艺术之重视。
红场边沿有一座规模不小的购物中心,外观宏伟古雅,不小心还以为是一座宫殿,其中展售货品繁多,惟价格不便宜,但人来人往,一片繁荣景像,俨然是莫斯科的另一面。
回旅馆途中,乘了两站的地铁,地铁站历史悠久,不免有陈旧之感,但很有特色,装璜和设计流露出浓厚文化气息,七八层搂高一落到底的电动扶梯,虽然上回来时也见识过(那时新加坡还没有地铁),还是令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听说还有一两个著名的地铁站,建得有如宫殿一般富丽堂皇,可惜我们此行时间有限,只能大叹失之交臂。
当天晚上,刚好赶上看一场胡桃钳芭蕾舞剧,票子还是临演出前到剧院门口去买的,在此地演出单位众多。单单交响乐团便有二十五个之多,其他演艺团体更不在话下,每晚都会有好几个演出在不同的地点同时进行。临时买票和退票是常事,买临时票一般要多付一点钱,但也不贵,而旦且很多选择。我们所看的这台芭蕾舞比上回来时看的Bolshoi Theatre 芭蕾舞团水平略逊,但还是很值得一看,在莫斯科看芭蕾舞除了有其独特的现场气氛之外,也很能让你领略俄人的剧院文化,俄人不分贵贱一般都喜欢也懂得欣赏各种表演艺术,他们也特别尊重艺术家,每看演出时都是有备而来,盛装而往已是他们生活的一部份,但他们依然非常慎重其事,尽了作为一个观众的责任,令人十分感动,演出的艺术家待遇也许并不高,但能有如此体贴的知音,已足安慰。
散场后,步行回旅馆,天上正下着细雨。
第三天开始录音,这趟来录的是我的管弦乐和室内乐作品专辑。分两张CD,录乐队作品的录音棚相当大,可以容纳一个交响乐团及合唱团同时录音演奏之余,还有一个约百多人的观众席,录室内乐的录音棚规模略比前面一个小点,但也还是一个大录音棚,此棚回音效果特佳,因此雨果公司在莫斯科的室内乐作品录音,几乎都在此进行,这两个录音棚的设计,布置以至色调都令我想起了上海中唱的录音棚,也许是中俄两国在政治,文化交流中所产生的其中一些成果和痕迹吧。
潘耀田管弦乐作品集《诗人的冥想》

所有录音在三天内完成,管弦乐及室内乐各用4节(4 sessions,每节4小时,比原先估计的节数多,有关录音负责人左贞观先生的安排是:首两天从早到晚,三节直落,轮着录乐队作品及室内乐。第三天只录两节,都是室内乐,时间上是非常紧凑的。这无论对指挥,乐员以及录音师的技术和耐力都一项考验。
潘耀田室内乐作品集《思念》,CD封面设计采用了当年在澳洲
昆士兰音乐学院留学时的个人作品发表会海报图片

林曜和有伍的能力当然无庸置疑,而俄罗斯爱乐是个有丰富录音经验的乐团,从1993年起至今单单和雨果公司便录制了不下30CD,其中很多还是极有份量之大型经典之作(如Stravinsky的春之祭以及马勒的第五交响曲等等),而担任室内乐演奏的音乐家,更不乏演奏现代音乐的专家,我尤其喜欢双簧管和单簧管以及弹重奏钢琴部份的这三位演奏家,他们除了有高度的专业精神之外,无论在乐感,音色以及技巧方面都令人赞赏。而我们新加坡的林翠芳的两首钢琴独奏也非常精彩。
新加坡钢琴演奏家林翠芳

在离开莫斯科的当天,和大家共进午餐之后,左贞观先生还特地带领我们一行走访了俄国作曲家协会,并凭吊了大作曲家Shostakovich的一些遗迹,过后还顺道参观了世界闻名的莫斯科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使此行更添异彩。
原载视听艺术 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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